在群山之巅,那座孤独的瞭望塔像一位沉默的哨兵,已经屹立了数十年。塔身斑驳,记录着风雨的痕迹,而塔顶那扇小小的窗口后,常有一双眼睛,守望着脚下无边的林海。
老林是这座瞭望塔的守护者。他的大半生都与这片森林为伴,与松涛、鸟鸣和四季变换的色彩对话。每天,他攀上陡峭的旋梯,透过高倍望远镜,目光一寸寸抚过绵延的绿色。他熟悉每一道山脊的走向,记得哪片林子是松,哪片是杉,哪片在去年秋天染上了最绚烂的红。他的职责是警惕那抹不该出现的烟与火,但他的心愿,却远比“防范”二字更为深沉。
那是一个关于“绿色”本身的心愿。他目睹过因雷击而焦黑的山头,也亲手参与过补种树苗的艰辛。在他眼中,每一棵树都不是静止的植物,而是一个跃动的生命,是这片土地呼吸的肺叶,是无数生灵安居的家园。他的心愿,就是这抹绿色能永远波澜壮阔地蔓延下去,不被灾难侵蚀,不被贪婪砍伐。这份心愿如此朴素,又如此厚重,它不在言语中,而在日复一日的凝视与守望里。
有时,他会看到年轻的造林队员像蚂蚁一样,在远处的荒坡上移动,点点新绿随之星星点点地冒出。这时,他紧抿的嘴角会微微上扬。他知道,心愿的传承,就藏在这新旧交替的绿色里。夕阳西下,余晖将万里林海染成金红,瞭望塔被拉出长长的影子。老林知道,明天,太阳照常升起,而这片他深爱的绿色,连同他无声却坚定的心愿,仍将在这高山之巅,被忠诚地守望。